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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副】长沙回忆录8

  【评论都会偷窥】

  

  张启山府邸

  

  “那位传说中的尹小姐呢?”二月红。

  

  “我派人送回北平了。”佛爷。

  

  “怎么样,伤好了些了吗?”二月红。

  

  “这次多亏二爷,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佛爷。

  

  “我带了些东西来,对你可能有帮助。”二月红放下一摞泛黄的纸。

  

  “这是……矿山地形图!”佛爷。

  

  “嗯,当年我族先人曾下过矿山地下的墓穴,这些都是家族留下的资料。”二月红。

  

  “来人,派人请八爷过来,马上。”佛爷。

  

  “只不过,这个墓凶险非常,当年我族先人为了抵御日本人在上层利用矿洞和墓室结构制造了一个假的主墓室,真正的墓室你们上次探路应该没有进入,因为其中布满我族研制的机关,是有去无回的。”二月红。

  

  “那我们可真是幸运了。”佛爷。

  

  二月红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你那位副官呢。”

  

  “应该快回来了。找他有事?”佛爷。

  

  “鹿活草的事,还有你上北平的事,他都和我说了。”二月红。

  

  张启山放下手中地图,鲜有的露出柔情之色看向二月红。

  

  “好好珍惜身边人,别等到失去再去惋惜自己还未做的事、还未说出口的话。”二月红淡淡的说道。

  

  “我会的。”张启山点点头,他明白二月红这些话亦是说给他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大佛爷和二爷的交情非同一般,两人是知己是密友。双方应该都没想过还会有翻脸的一天。

  

  “很久没下地了,先人的机关,我未必都能破解。”二月红。

  

  “有你帮忙,我已经是如虎添翼,事关国家百姓,再凶险我也要闯一闯。”佛爷。

  

  *

  

  往事如影,再回首已过去近八十余年。

  

  新月饭店翻新多次,仍然保留着古色古香的气息,身在其中让人有一股时光停滞,穿越时空的错觉。

  

  当年的尹新月断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家业将来竟然会和张日山搭上关系。

  

  如今的饭店主人尹南风年纪轻轻就有当年尹新月的风范,行事雷厉风行,沉稳老练大有赶超之势。

  

  谁也不清楚新月饭店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常驻客人,还住的是独栋别院。简单来说就是,宾客止步之地。

  

  客人挂账,普通人都是月结,年结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事了。这位常驻客人却从未出过一分钱。

  

  用张日山自己的话来说,百年岁月,万物变化,唯有自己这副皮相还有些价值可以用用。

  

  大约想说自己还有骗骗小女孩的价值。

  

  尹南风说话犀利不亚于当年的尹新月,对于已经理所当然在饭店安家的张日山来说,只要他脸皮够厚,仗着自己几分姿色就能继续待下去。

  

  穹祺公司账面上没场地没注册资金,没关系,挂新月饭店上。

  

  张日山表面看着呆萌老实,好欺负,骨子里已经是修炼百年的老狐狸。尹南风如是评价。

  

  尹南风隔三差五就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去赶张日山离开饭店,也不知道张日山施了什么法,每次尹南风都败兴而归。

  

  按尹南风的本事,里不应当。

  

  这天,尹南风要用会议室,却被告知会议室前一步被张日山借了,借多久不知道。尹南风心想这还了得,自己供那个老东西白吃白喝白住,现在连工作行程都要谦让老东西。

  

  尹南风踩着高跟鞋噔噔作响便闯入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张日山一人,坐在那看巨幕电视。

  

  “张日山。”尹南风开口便让人感觉到一阵压迫。

  

  张日山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简单的白色T恤加上一件松散宽大的灰白混色开衫毛衣,松软的短发,修长的双腿规规矩矩的摆放着。种种迹象都给人一种温柔恬静无害的印象。

  

  若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张日山身手,尹南风也不信九门里那些传言。老一辈对此透露的不多,但见了张日山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小一辈的对张日山客客气气的人就少了许多。

  

  要怪只能怪张日山自己。

  

  几十年都不曾在九门露面,没有威望没有亲信,只靠老一辈口中一点当年的事迹,能有什么用。时代不同了,现在以推翻老规矩为目标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倚老卖老已经是过去式。

  

  张日山名义上还是九门之首,是会长。九门的老一辈不知处于何故,暗中联名书信请张日山出山。尹南风不知其因,也不想知道。九门和新月饭店说是有千丝万缕的交情,但又实则没有多大关系。她只觉张日山选择了新月饭店,实在是深不可测的一招。

  

  如果姑奶奶尹新月还活着,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有何反应。

  

  尹南风本可以拒绝张日山住进新月饭店,但她没有。有件事,张日山不知道、声声慢罗雀都不知道,只有尹南风自己知道。

  

  张日山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再转而看向尹南风,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很像是被迫出来营业的明星笑到一半的表情。尹南风最不喜欢的表情。

  

  张日山嘴角扬扬,也不说话,手插着外衣口袋踱步离开会议室。红木雕漆的走廊中,留下孤独的背影。

  

  尹南风吩咐手下道:“去查查他刚才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

  

  张日山的住处目前处于半装修状态,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人亲历而为,所以进度有些慢,房间一侧的脚手架还没有拆。很有趣的是,他的房间依然保持着高度整洁少有尘埃。

  

  桌子上整齐码放着一些已经泛黄看着就年代相当久远的图纸。尹南风好奇的查看起来。

  

  “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吗?”张日山这么说着,却也不去拦着尹南风,只是自顾自的将刚炒的菜端出厨房。

  

  “老东西,你别忘了,这里是新月饭店,我才是新月饭店的主人,在这里的东西那都可以算是我的。”尹南风将目光转移到张日山身上。

  

  “那我呢?”张日山抬头盯着尹南风问道。

  

  尹南风一时语塞。

  

  “我刚做的,一起吃点?”张日山说着多取出一副碗筷放在自己对面。

  

  尹南风满脸写着不情愿坐在张日山对面,张日山则自顾自的吃起饭菜来。

  

  “时代不同了,现在可不是你的当年。那地方你现在进不去。”尹南风。

  

  张日山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哦?”

  

  尹南风当然知道,只要张日山想去,区区一座旧矿山根本难不倒他。她叹了口气,摸出一张纸推到张日山面前。继续说:“地我买下了,账算你公司的。”

  

  张日山数了数金额上的零,不到一亿。

  

  还真是时代不同了。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这是解家的地吧。”张日山。

  

  “穹祺公司账面上总要有些进出周转的。”尹南风。

  

  “那这一亿就不用付咯。”张日山。

  

  就算张日山付了,解家现任当家也是不会接受的,搞不好还会跑来和他赔罪。

  

  “流水还是要有的,你穹祺公司的事我新月饭店可管不着。”尹南风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起身要走。

  

  “对了,和你借个人。”张日山笃悠悠的说道,尹南风一只脚都跨出门口了,生生停住。

  

  张日山借走的是新月饭店第一打手罗雀。罗雀这个名字在新月饭店并不出名,人如其名,就像一只麻雀喜在高处、不起眼的地方观察饭店里的情况。但他并非普通的麻雀,罗雀平素擅用的武器是一柄特质鱼竿,竿身韧性高、可长可短,远攻近守皆宜,合金钩配上高强度鱼线就算攀岩也不成问题。这柄鱼竿在罗雀手里使得出神入化,他很少出手,但出手必然大杀四方。

  

  尹南风困惑,张日山是何时知晓不喜在人前露面的罗雀。

  

  “老东西就是老东西,一开口就借走我最得力的手下。”尹南风刻意挑张日山洗澡的时间闯进去。

  

  不过是要点利息罢了。

  

  张日山虽外表和二十多岁的少年无二,内心早已历经百年沧桑。一身皮囊毫不在意,赤条条的出浴反而让尹南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按张日山的缜密心思,不难从细节上推敲出尹南风对自己的感情,只可惜他的心思都在九门中,加上心已垂死,才忽视了这些。尹南风在他记忆里更多的是那个曾经尿了自己一身的小娃娃。

  

  这件事还让尹新月嘲笑了张日山许久。

  

  员工借用的合同上还带着张日山出浴后的水汽,尹南风将合同随手一扔,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也就是隐藏的太过缜密,才让她感到困扰。尹南风缺少的是无所顾忌的放手一搏,她担忧对张日山的感情总有一天会冲破自己设下的层层枷锁。

  

  罗雀对张日山谈不上喜厌之分,他的命是尹南风小姐救回来的,尹南风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平素也不爱和人多打交道。

  

  人活得简单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在新月饭店,罗雀自认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张日山看似平平无奇,一出手就让罗雀甘拜下风。罗雀从此心里落下了点东西。

  

  自从跟了张日山,罗雀觉得张日山这个人比传闻还要奇妙。

  

  张日山尤其喜欢下厨,倒不会天天做菜,闲来无事便会做些,每次的分量都不止一人份。让人生出一种他在等什么人的错觉。

  

  罗雀从不和张日山吃饭,他对自己的身份位置十分清楚,张日山吃饭,他是站在旁边的人,平素同行无特殊情况也绝不会超过张日山的步伐。

  

  按着规矩做事,会让罗雀觉得更自在。

  

  直到那一天。

  

  刺客闯入张日山的房间,等罗雀赶到,刺客已经掉进张日山的陷阱。而张日山手上长长的血口子让罗雀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焦躁。

  

  “您受伤了。”

  

  “没事。”

  

  “我去叫医生。”

  

  “不必了,我房里有包扎用的东西。还有罗雀,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是。”

  

  罗雀平静的语气不亚于张日山。这很好,张日山不喜欢刻意的关切。

  

  伤口不算深,罗雀简单的包扎了一番。张日山举起受伤的手,上面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纱布。

  

  “拆了吧,包的薄一些。”张日山寡淡的脸上透出些许无奈。层层叠叠的纱布又被解开,伤口的血看起来格外艳红。张日山一眼看出自己的血色红的有些不寻常,他还未细究,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人当下倒进罗雀怀中。

  

  **

  

  佛爷亲自挑了一队张家亲兵同他一起再探矿山,副官自然也在其中。书房中,佛爷叫来副官做最后的叮嘱。

  

  “据我所知,美国人和日本人都对矿山里的东西蠢蠢欲动,我们这次要尽量低调行事,等入夜再让队伍出发,二爷和八爷和我分开走。你要把队伍带好,不要打草惊蛇。”佛爷拍拍副官的肩膀嘱咐道。

  

  “是佛爷,您放心。”副官点点头就要离开又被佛爷叫住。

  

  张启山解了风纪扣,搂上副官的腰。细细打量了一番,低语道:“怎么又瘦了,我不盯着就不按时吃饭了。”

  

  “回佛爷,最近事务有些多,我……”

  

  “还敢狡辩。”张启山掐了掐副官有些凹陷的脸庞。

  

  张日山微微噘嘴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搭上张启山腰间。

  

  “副官!”张启山将人一推,义正言辞的说道:“一个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副官怎么替我分忧解难,怎么和入侵者对抗,我命令你以后不论多忙都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该吃的饭一顿都不能落下,明白了吗!”

  

  “是,佛爷!”

  

  **

  

  当张日山再次醒来,天色大好。罗雀静候在一旁闭目养神。

  

  “我睡了多久?”张日山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

  

  “会长您睡了两整天。”罗雀。

  

  “还有别人知道吗?”张日山。

  

  “没有。”罗雀。

  

  “嗯。”张日山很是满意,他很担心罗雀在自己昏迷期间去找尹南风,尹南风未必会去惊扰九门里的其他人,但人多眼杂,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罗雀扶张日山缓缓坐起,张日山眼明手快身手探上罗雀的脖间,那里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怎么伤的?”张日山。

  

  罗雀沉默了。

  

  刺客已被关进陷阱,难道刺客不止一个,那他们应该一起出手才对。

  

  “有什么人来过?罗雀。”张日山。

  

  张日山的手指轻触之处,如火一般烙印在罗雀心口。罗雀低头不动声色的躲开张日山的目光,他不得不说出,在张日山昏迷期间,有个叫韩子光的男人避开了新月饭店所有守卫闯入这里。

  

  “韩子光。”张日山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陷入思索。

  

  韩子光的药才促使张日山能够苏醒,那人只留下句会再见面的就离开了。

  

  罗雀心有芥蒂,韩子光的身手远在他之上,甚至不输张日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江湖上留下痕迹,偏偏韩子光就没有。

  

  “你的伤……不要紧了吗?”罗雀。

  

  张日山经提醒,才将注意力拉回自己手上的伤口。按理说他身体受伤的愈合程度远比一般人要强许多,但是这道伤口却不一样,细长刀刃留下的口子至今还未愈合,露出一点泛红的皮肉,稍稍动作便有血珠渗出。

  

  “人呢?”张日山。

  

  “送到别的房间派人看着了。”罗雀。

  

  “带我去看看。”张日山。

  

  “您刚醒,脸色很差,再休息一阵吧。不然瞒不过其他人。”罗雀。

  

  张日山对罗雀又有了新的评价,这个沉默寡言恪守规矩的年轻人,看来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他又想起尹南风半开玩笑的那句话,你选了罗雀以后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在守规矩这件事上,罗雀的表现和张日山想的不太一样。

  

  这个银发年轻人可能是新月饭店最不规矩的一个。

  

  在准备下地的期间,张日山受伤的事还是在九门传开了,齐李两位当家一同登门拜访定不会有好事。张日山对这两人几次三番的诸多试探倒也不避讳,只不过这次霍家业派了人过来。名义上是疏于礼节特地来拜见张会长。实际上动机和其他两位当家一样。

  

  张日山抿了口茶,望着眼前各家的后人,心中叹了口气,实在很难和当年的九门联系在一起。于是他现场给众人表演了一个二指探洞开九窍玲珑匣。

  

  这一次张日山虽然在众人面前成功了,可他也失手了,九窍玲珑匣里的毒名不虚传。晚上张日山就被尹小姐请去吃饭。

  

  “你让别的公司不插手吴山居的事,你自己却贴进去,不怕赔本收不回来吗?”

  

  “南风啊,不要什么事都金钱衡量。”

  

  “新月饭店能做到现在,九门其他公司能做到现在就是不做赔本买卖。”

  

  “呵,现在的九门大不如前了。”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想重新出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想着那个人,还想替他做那些事。”

  

  “佛爷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新月饭店的规矩,不插手九门的事。”

  

  “我知道啊,尹新月定下的规矩嘛。”

  

  “你的手……不疼了吗?”尹南风望了一眼张日山微微苍白的脸孔,就算是张家人,九窍玲珑匣里的毒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张日山看了看自己缠满纱布的手,无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尹南风。“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咯。”

  

  “不送。”尹南风举起红酒杯,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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