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副】长沙回忆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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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蛛丝突然发出诡异的绿色荧光，紧接着是浪潮般的涌动，一切都只在瞬间，无数昆虫从蛛丝中飞出，带着青色的火焰，齐铁嘴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张启山眼明手快推到一旁，砰砰两枪青色的火焰落在地面，跳跃着。昆虫的数量越来越多，枪弹有限，离张启山又是最近，他唯有用短刀一一诛杀。

　　

　　张日山见到此情，马上掏出随身带的盐粒，再割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盐上撒出，盐巴遇到火焰发出耀眼的橙色火光，随着火光的闪烁，不少虫子纷纷落下。见到盐对虫子有效，张日山马上将盐袋丢给佛爷，但飞虫实在太多了，落下一批从蛛丝墙上又飞出一群，源源不断。

　　

　　而且这些带着火焰的虫子都向着八爷飞去，很可能是八爷之前扯蛛丝的行为被飞虫们认定是入侵者了。

　　

　　“带老八走！”佛爷举起火把挥舞着一边吼道。

　　

　　张日山努了努嘴，扯八爷的力道出奇的大，几乎是将人拽拖出墓室，一路带到他认定还算安全的地方，二话不说又冲回墓室。

　　

　　他怎么可能留张启山独自一人。

　　

　　不料墓室的门竟然关闭了，任凭张日山如何推就是纹丝不动。张日山满脸都是怒气，他并不是不相信张启山没有独自面对危险的能力，他只是不能看到了还放任自己不去和那人一同面对。

　　

　　仅此而已。

　　

　　“喂，你找什么啊？”八爷。

　　

　　“机关，开门的机关，这里附近一定有。”张日山。

　　

　　“啊，哦！”齐铁嘴如醍醐灌顶也加入了找机关的行列。他胡乱按着不知碰到什么东西，突然地面晃动，地面上露出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两块石板向相反方向退开，露出一个洞穴。

　　

　　一阵急促嘈杂像极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入张日山耳中，他连忙转身将八爷护在身后，声音越发清晰，张日山清晰地感觉到空气混乱的流动。他将八爷推到一旁石柱后，“藏好！”来不及多交代，就转身挥刀向半空砍去。

　　

　　张日山感到手臂一阵发麻，手中的匕首如同撞到金属铁板上。

　　

　　从洞穴中钻出的是一只巨大无比尺寸惊人的蟑螂，在翅膀的位置被什么人打了洞穿上粗大的铁链，铁链一头深入洞穴不知连在何处。

　　

　　齐铁嘴吓呆了，蟑螂他见过，可是和大象一样大的蟑螂谁见过，而且身上还有些寻常蟑螂没有的刺，莫不是成了精的东西？

　　

　　张日山刚才的攻击对蟑螂来说不痛不痒，它挥动巨大的足，上面的刺竟能在石块上留下划痕。

　　

　　面对这样的怪物，张日山显然不占上风，他就地一滚躲过攻击，顺势砍向蟑螂的一条腿，用了八成的力气，也只留下浅浅的伤痕。蟑螂大叫了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口器中竟然露出一个人头，正是刚才带路的老头。

　　

　　张日山划破自己的手，再次以染血的匕首刺向蟑螂，这次他用了全力连着砍断蟑螂两条腿。自己也被蟑螂的刺刺伤，滚到一旁落得狼狈。

　　

　　幸亏有铁链，限制了蟑螂的行动，给了张日山喘息的机会。他也顾不得太多，接着石柱的高度纵身飞跃到蟑螂背脊上，这一跳让张日山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情。

　　

　　蟑螂怪的背上居然有无数的人手，是的，人类的手，张日山看清时已经晚了，无数的手伸向他，将他困住。

　　

　　那些手有的粗壮，有的纤细，大小肤色也不一致，张日山马上想起实验室里见到的东西，不知这只蟑螂怪是不是日本人的研究，张日山只觉得无比气愤。他脚下的每一只手好像都在对他呐喊，他们生前所受的痛苦。

　　

　　齐铁嘴在远处石柱后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见张副官弯腰做了什么，蟑螂怪挣扎着挥动翅膀，撞上无数石块。他光顾着闪躲，待再看去时，蟑螂怪已经倒在地上，被张日山一脚踹落回黑漆漆的洞穴，发出巨大的声响。

　　

　　“哇！”八爷惊叹不已，张副官尽然有这样的身手，他惊讶之余又心生疑惑，以副官的身手绝不会比张大佛爷逊色，平时对佛爷言听计从，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启山是个更了不得的人物啊！

　　

　　八爷暗暗为自己竖起大拇指，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洞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八爷缩了缩脖子，赶紧离洞穴要多远有多远。

　　

　　那一头，张启山自己从墓室中破门而出，趴在石阶上看着情形不太好。

　　

　　“佛爷、佛爷！”张日山一声比一声焦急，“佛爷你没事吧？佛爷。”

　　

　　张启山脚下步子很虚，身上一大半的重量都落在张日山身上，“离开，快离开这，马上！”

　　

　　“好好好！马上走，副官快！”八爷发誓这是他这几天听到佛爷说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回到佛爷府上，八爷觉得自己双腿已经快不是自己了，赖在客厅沙发上说什么也不想再动。八爷是佛爷府上的常客，府中上下都是认识的，他倒也不见外，四仰八叉的躺嘴里嚷嚷着再也不和张日山下地了，一面喝着茶汤吃着水果。眼瞅着张副官和没事人一样扶着佛爷上楼休息。

　　

　　“哎，管家，你来你来，聊聊。佛爷身边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八爷您说张副官啊，只听说是同乡，其他的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保不齐我知道的还没您知道的多呢。再者您打听这副官做啥，是毛头小伙哪里做的不妥当得罪您老人家了？”

　　

　　“去去去，把我说的那么老，我有这么老吗！切。”

　　

　　齐铁嘴很是不快，喝了口热茶，正要休息一番，一想到刚才一路上张大佛爷的脸色很是难看，怎么也是救命恩人，他在这喝茶休息显得不合适。

　　

　　“哎老八啊老八你就是人太好，太善良。”齐铁嘴迈着灌了铅的腿一面上楼一面不忘表扬自己一番。

　　

　　张启山房内

　　

　　“我说佛爷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八爷。

　　

　　“劳八爷费心，现在看着还好，佛爷累了刚睡下，您没什么事就先回吧。”副官。

　　

　　“哎我记得刚才墓里你好像被那个发光的虫子咬了，也不知道东西有没有毒，哎？我看你精神头挺好的。”八爷。

　　

　　“我没事，多谢八爷关心。”副官顺势要推八爷离开。

　　

　　“不是，我觉得你还是找大夫看看，这墓里的东西稀奇古怪，你真的没事？”八爷。

　　

　　“八爷，您请回吧，佛爷要休息，我真的没事。”副官堆满笑容将八爷推出门外。

　　

　　其实八爷进屋的时候，张日山正想做一件事，被八爷打断了。他抽出藏在被褥下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佛爷口中，看着血一点点渗进消失在张启山口中，张日山手上已经布满数道伤口。但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又划了两根手指反复喂食。好像那手是别人的，眉头也不皱一下。

　　

　　做完这一切，看着张启山逐渐平静的睡颜，张日山长舒一口气才离开房间。

　　

　　这事后来还是八爷那张嘟噜嘴说给了二爷听，二月红上上下下检查了遍张启山，顺便再数落了一通，数落的方式倒不是寻常人那般，张启山也不恼，但一提到要二月红协助研究矿山等事宜，两人聊不了一会，二爷就走了。

　　

　　佛爷睡得比平日又早了些，副官有些担忧，自从下过矿山后，佛爷就比平日少了些精力，偶尔还会走神。张日山想了法子将自己的血偷偷混进佛爷的日常饮食中，但他感觉总还差了些什么。

　　

　　这日八爷来府，一通来的还有九爷，两人是来和张大佛爷一起商量如何请二月红重新出山的。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众人把目光集中在了二爷的夫人身上。二爷情深义重对自己的夫人格外关心，可惜夫人得了病，期初没什么，后来时长发作，反复多次，二爷的心思就全在夫人的身体上了。三人一致认为如果能治好或者什么药让二爷夫人病情得到极大改善，那二月红重情重义一定会复出帮忙。

　　

　　深夜

　　

　　张启山少有的没有入睡，他望着长沙的夜色，若有所思。繁星点点与地上的灯火映衬，看起来美极了，而这样的景色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局势动荡，日本人美国人都对中华国土窥觊。张启山点燃一根烟，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心烦的时候偶尔来上一根。

　　

　　夜色之中，他看见自己的副官从外头归来，手上还有一摞文件。张启山托着下巴，暂时收起心中的忧愁。一晃张日山在自己身边的时日也不少了，再也没有当初那些流言蜚语。张启山总在想开口最佳的时机，他知道张日山和自己不一样，那人长命，自己死了他未必会独活在世。

　　

　　总得想个办法。

　　

　　佛爷看向张日山时，眼中透着无比的温柔和宠溺，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令张启山如此。

　　

　　张启山吸了口烟，匆匆掐灭，张日山爱极了干净，平素也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张启山忙着煽走身上的烟味，不料瞧见张日山原本走的稳妥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然后立在原地。

　　

　　文件哗啦啦的落下，张启山翻出阳台顺着排水管跳下二楼，连忙抱起晕倒在草地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