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副】长沙回忆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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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骑着马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耳边是八爷嘟嘟囔囔的不满，身侧是安静无比的张日山。张日山总是处在佛爷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也不知是谁教他的。
佛爷随手指着路边一处说：“八爷，你在这荒郊野岭，杂草比人还高，是不是非常适合杀人弃尸。”
齐铁嘴立刻大气不敢出，一旁的副官忍笑的动静就大了些。
三人顺利来到矿山附近的小村庄，说是村长实则已经破败不堪，几座土墙房子周遭的杂草生的比人还高，看样子已经荒废多年。
“佛爷你看。”副官一看瞧见房屋前隐在草丛中的东西，那些外行人看着不过是破败石块、器具，但在懂行的人眼里立刻能看出都是年代久远的老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老东西。”
八爷连忙上前查看，说：“还真是，难道附近有墓穴。”他连忙掏出罗盘家伙什掐指算着什么。
“走，再往里看看。”佛爷。
三人在村里转了半圈，逮住个形迹可疑的人，又发现一院子的尸体。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是诡异，张启山就越是有兴趣。八爷抖抖索索求饶不想下地，他觉得这座矿山死人太多实在不吉利，况且就三个人下地实在不妥。
此时此刻的齐铁嘴还不知道张日山的真正身份，可张启山清楚，这样的地方对他的副官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有难处也是有齐铁嘴这个拖累。
“少废话，准备下地，你真的不进去？”佛爷一边准备装备，一边最后一次问老八。
“不下不下，我就在这呆着。”八爷连连摆手。
“八爷，这儿荒郊野岭晚上还有野兽出没，您真要留在这，那可要小心咯。”副官露出两颗兔牙，将下地的工具一一收拾妥，扛起一捆绳索对八爷露出大大的笑容。
副官笑的明媚，八爷看的发毛，他脑瓜子转的飞快，一把包住副官的手臂，“我、我来都来了还是陪你们下去一趟，这、这下面又是墓穴、又是小日本的实验室没了我齐八爷你们定要吃苦头的。”
这佛爷气势逼人无人敢亲近，眼下张副官就变得无比亲切和蔼，成了八爷的唯一依靠。
一路上八爷都快成副官身上的挂件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得不轻，到底是文人下地头一遭，八爷一路神神叨叨，副官倒也不恼，人是佛爷叫来的，定是有他的用意。
带路的老头神叨叨的程度远超八爷，被老头这么一承托，八爷倒显得高大了几分。一行人越往里走，古怪的东西就越多，日本人似乎请了他们自己的风水阴阳师在矿洞里摆了什么阵法，故弄玄虚的架势十足。八爷满脸不削，这些玩意在他面前就是闹着玩的小儿科。
“佛爷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多的蛛网。越往里走，越多。”张日山。
“嗯，我也注意到了，可是一路上没看到一只蛇虫鼠蚁。”佛爷点点头，如果这是单纯的墓穴也就罢了，里头还有日本人不可靠人的秘密实验，会遇到什么没有人知道。
走到一处，墙上的蜘蛛丝突然就没了，通道被铁栅栏牢牢封住，老头说什么都不肯再进去。
“这铁门看起来比较新，可能是日本人留下的，佛爷你看。”张日山摸了摸锈迹斑斑的门锁说道。
张启山举起手电仔细查看，确实如此，“里面肯定有日本人的秘密，想办法拆了进去。”
副官点点头，上前连踹两脚，铁门立刻松脱，再被张副官用力一掰，就开了。
“哇，佛爷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副官……”八爷满脸都是惊恐。
“我的副官怎么了。”张启山嘴角的笑已是掩藏不住。
“威武，真威武。”齐八爷竖起大拇指，心中暗暗吐槽张副官的长相太有欺骗性了，难怪能做张大佛爷的副官。
矿洞里残留的照明设备虽然还能运转，但十分不稳定，有些地方的灯已经坏了，形成大片浓重的漆黑，手电筒的光都很难照透。
“听到什么没有。”张启山突然停下。
张日山侧耳倾听片刻，“好像有东西。”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带路的老头闷哼了一声，众人再转身，老头已经不见了。
八爷吓得立即抓住了副官，整个人都快贴上，“老头、老头。”
张家二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将八爷互在中间，一前一后戒备。
“那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两束光同时照向一处。
光源集中之处，竟然是一条巨大的蛇头，碧绿身体，漆黑的蛇眼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啊啊啊这么大的蛇啊啊啊。”八爷。
张启山心生疑惑，他很快发现，这条蛇身体几乎都没入石壁中，只露出头部和一截身体。
“副官，你看。”张启山将手电照在石缝和蛇身连接之处示意。
“佛爷，这好像不是蛇。”张日山迟疑地说道：“是一种虫。”
“副官你是不是吓傻了，这分明是一条巨蛇，你说这是虫？”八爷。
“你说说看。”佛爷。
“我曾在古书记载上见过，有一种虫子在遇到危险时会将自己变成蟒蛇的模样，这种虫子生命力极强，无论是沙漠还是泥沼都可以生存几十年，古人会把这种虫子放在墓穴外吓退入侵者。”张日山。
“真的假的啊，那现在怎么办啊佛爷。”八爷。
“佛爷你看后面好像有条路。”张日山。
“佛爷佛爷快掏枪结果了这玩意。”八爷。
“八爷万万不可，这里矿洞年代久远，如果开枪我们可能都会葬身在此。”张日山。
“啊，哦，对，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八爷。
“助燃物不够，火攻不行啊。”张日山。
张启山又四处看了看，发现另一条通路，说：“一会再来处理这家伙，我们先走这条通道看看。”
“佛爷佛爷，那老头不找了？会不会是刚才的虫子吃了？”八爷紧紧跟在张启山身后问。
“很有可能。”张启山。
“啊！不会吧！”八爷一听更害怕了，拽住前行的副官，“副官副官，你可要照顾好我。”
“走吧，八爷，有我在你放心。”张日山摇摇头无奈的说到，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八爷扯破了。依张日山的看法，老头未必是被虫子吃了，那虫子看着危险，实则也就是狐假虎威的东西，老头很可能是障眼法逃走了。
三人又是一阵前行，走到一处洞穴，里面有许多照明设施和仪器，格外的明亮，三人收起手电筒走入查看。从林林总总的仪器上不难看出这里就是日本人做人体实验的地方。
齐铁嘴一度以为自己会看到乱葬岗似的的画面，白骨交错，结果庞大的房间里是堆满了各种说不清的机器，还有一堆堆的玻璃管子。
张家两人分头查看，张副官对其中一台机器产生了兴趣，他寻到门把手，猛地打开。身后的老八正好回头看，当下被吓得趴坐在地上。佛爷闻声靠近，却被老八就地一把抱住了大腿。
机器比副官高不少，里面电线铁丝交错，一具枯骨站立在其中，预期说是站立，不如说是被铁丝撑着没有倒下罢了。诡异的是，头骨看起来很小，身子却是成年人的大小。
面对近在迟尺的白骨，副官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他又掀开边上一个大缸上的木板，黄黑色的液体里里面竟然是满满的人手，液体大概带着防腐的功能，这些人手的皮肉高度萎缩，但指甲和细节还十分完好。
一股淡淡的臭味在空气中散开，老八忍不住用围巾捂住口鼻。张启山对死尸的气味早已习以为常，面对日本人的残忍行为他强压怒火，因为他知道他们还有用更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被愤怒左右了情绪。
“还好吗？”张启山拍了拍副官的肩膀问。
以前张日山觉得古墓凶险，现在他才明白，凶险的不是墓穴而是人。在这座矿山下不知多少有亡魂，面对乱世，他能做的实在太有限，甚至无用。
“看着我。”张启山身手轻推副官的下颚，让其面对自己。
“佛爷，我没事。”张日山。
张启山点点头，他自然相信张日山，他也从张日山的眼中读出坚定的情绪，索性脱了手套摸了摸副官的脸，替他擦去些灰尘。“这事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张日山想了想说：“我觉得火车上的死人肯定和日本人做的实验有关，他们好死不死挑了古墓做实验，最后要么是遇到了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实验出了问题。还有那些蜘蛛丝我觉得十分蹊跷，看起来很厚很密，面积又那么广，数量一定很多，但是一路我没有看到半只蜘蛛，要说这里已经没有活人清理，蜘蛛丝的分界线却还是很清晰，这样反而让我觉得那些蜘蛛丝很可疑。”
“嗯，我也觉得这些蛛丝有问题，我打算先找到主墓室看看，一会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你要保护好自己。”张启山点点头说。
“我会的佛爷……佛爷，你也是。”张日山。
三人又是一阵前行，这次张日山打了头阵，八爷有意拉着佛爷说话。别看平时佛爷好像对八爷凶巴巴的，到底都是九门的人，还有过命的交情，佛爷也就是嘴上说说。
“哎，佛爷你这带的兵身手不错嘛。”八爷为自己要说的话正在铺垫准备。
“老八，你想说什么？”张启山嫌弃的看了看八爷拉住自己的手，八爷一开口他就明白这个算命的肚子里又在弯弯绕着什么东西。
“不是，我就特好奇，这副官年纪轻轻身手了得，又生的一副好皮相……当然比起你我还是差了许多的。我想替他算上一卦。”八爷笑嘻嘻的说。
张启山听到这，笑了，对齐铁嘴说：“你要算他的命？我怕你没有这个命。”然后丢下齐铁嘴大步前行，老八的话题被迫终结，好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下地，张家人是行家，齐铁嘴看风水行，下地就真要了他的老命，而且他发觉不止张大佛爷喜欢欺负他，连身边的副官都找着机会那他开涮，老八心里忿忿不平，他最在意的是张启山那句话，这世上还有他算了不的命？开玩笑！
等八爷回过神，发觉竟然到主墓室了。这里的格局比他想的还要小些，别说帝王了，将军墓也勉强了些。
墓室之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凹陷，火车上的青铜棺材相比就是从这里运走的。这里相比被日本人洗劫过，没有留下多少线索。放置棺材的周围四面石板上刻着奇怪的花纹，是八爷未曾见过的。除了中间的石板，墓室其余地方均被蛛丝缠绕包裹。肉眼可见的这小小一室根本没有危险，八爷七上八下的心平静了许多，看来张家人真不是吹的，下地和玩似的。
人的心思一旦放松下来，就会觉得疲累，八爷扶了扶眼镜，只盼着快点离开这里，不小心站的离蛛丝太近了些，肩上粘了不些，八爷又累又饿，心中不快，扯了蛛丝发小脾气。
这一扯带来了谁也想不到的祸事。
